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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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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安排後大家也便散去回到宿舍休息。

這一刻心裏最美莫屬朱山山,他盤算著明天跟自己的心儀之人去做點什麽?說些什麽?在心裏遐想著各種甜美的場景,美滋滋的笑出聲,可惜被舍友扔了一床的枕頭,難道僅僅因為這是午休時間?肯定不是!而就在一個小時後,山山經歷了二十幾年來,可以說是最可怕的事情……

夢境中總是可以雲裏霧裏的。他竟然翻身躍過“護體神欄”橫橫直直踏踏實實地夯到了地上,從一米七高的上鋪臉朝下摔下來。這是正做著多美的夢啊,轉眼間就跟著那可憐的門牙一並拋出了九霄之外!

據朱山山自己講,那一刻,他直接蒙了,大腦一片空白。倒也感覺不到疼,全身的神經末梢都被震迷糊了。除了嘴中那鐵銹味的血液帶來的驚慌失措,便一無所知。一直到了醫務室,跟醫生一說話發現自己的嘴漏氣才知道,伴隨他十幾年的門牙兄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永別了。不僅如此,那嘴唇也腫成了香腸!

可憐的朱山山還曾想著明天或許能有浪漫的初吻情節,可這一下就變得“夢想很美好,現實真殘酷”了!有些許可悲的是,除了周騰,各位舍友以及經過的同學沒有一個人來同情一下這可憐的人,特別是那受傷的心靈。相反,更多的是捧腹大笑,當著面的那種,毫不避諱的那種!而山山,也只好陪著笑嘍,他是那樣講的:“不笑難道哭啊?就是把我的門牙笑給他們看,笑到他們把昨天的飯都噴出來!”

再後來,他找到了那顆門牙兄弟,去了牙科,讓醫生幫忙給裝回去。可醫生說他錯過了最佳接牙時間,已經沒得辦了。讓人又氣又笑的是,臨走的時候醫生特意囑咐,下次其它牙齒斷掉的時候記得第一時間來牙科,還有得救!對於山山來講,無論有沒有的救,最重要的還是明天該如何面對夢中情人!他又要重新去構想明天的計劃了。周騰也心不在焉的給他出著主意,買花,看電影,泡網吧。

那一夜,上鋪的燈亮了很久。

我是你上課途中的一株小草。

每天的等待只為你經過時留下的微笑,

令我逍遙!

風兒助我,搖擺著全身的解數。

卻發現我的身旁有無數的雜苗。

其實你不知道,

我,是一棵樹苗!……

讓朱山山又盼又懼的第二天很快就到來了。他背著背包,戴上口罩,搖身一變,又可以眉開眼笑了。

提到周末,對於絕大多數學生來講,是很開心的。因為沒有課程安排,身心都將不用負責的自由,像打開籠門的鳥兒,終於可以到天空中去翺翔兩天,看看這世界!

才發現,原來整日飼養自己的主人在空中看起來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可是直到自己飛累了,餓了,才覺得原來主人是如此的和藹慈祥!

突然有一天,主人病了,已經沒有悠閑來餵養它了。受盡挑逗而早已忘卻自己向往自由的籠中鳥兒,還在努力取悅著主人。直到發覺同樣的鳥兒多起來,來挑逗的人每次也都不同。原來它已經被主人送到了鳥市,希望能為它尋一個富足而華麗的新家。不成想新主人竟然是一個不谙世事的黃齒小兒!更沒想到自己在不日就要被這黃齒小主拔毛都不凈的架於卵火之上!

無論是哪一天,在大學校園裏都不乏認真學習、備戰考研、勤苦奮進為將來一個好的工作前程而鋪墊基礎的學生。值得一提的是,每個清晨當你走在外國語學院門前園林間的草坪小路上時,各國語言的大雜燴,吱吱喳喳的真的讓你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嘆。學校門口廣場上的鴿子也時不時的過來播撒下一些灰白渾濁物來知會著各位的曼妙。如果有幸,鴿子播撒的渾濁物還會悄悄在你的頭頂點讚!而山山就承載著那份幸運!

何錦秀、顧小美與李影三人正在學校北門談論夜晚宿舍有人喊小何名字的事情應該跟小女孩歌聲的情況如出一轍。等明天的事情一了就請顧老師想個解決的辦法出來。

這時候朱山山便悄悄的來到了她們身後。而機警的顧小美卻早就發現了後面有個人在偷聽她們講話。她向兩位妹妹使了眼色讓她倆閃開的同時做了一個向後踢腿的動作,恰好提到山山小腿上,借著作用力山山向前一傾,只見小美快速轉身來到山山一側用肘間的力量擊打到山山肩胛骨的腱鞘。山山的慘叫立刻讓顧小美收回所有的力量與威武。

借著對聲音的判斷,李影速速上前摘下了唯一可以多隱瞞一時的口罩。出乎山山預料的是三位女生立刻變了臉色,非常心切的關心起山山。他原本以為她們會借機跟那些男生一樣嘲笑於他。可事實恰恰相反。這讓山山心裏很是欣慰。

三位美女在校門口對山山這位大男生的呵護饞煞所有路過的同學,這讓山山一時間感覺一股男神的力量襲胸而上。他正解釋著這一切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不足掛齒的時候。李影發現了男神頭上的鴿子屎。她實在忍不住的把歡笑噴灑出來,濺的大家一起跟著笑了起來。山山也只好捂著疼痛的嘴唇一起笑。

細心婉雅的何瑾秀從背包中取出兩片濕巾讓山山低下頭,輕輕的幫他擦拭著。每擦一下,山山的全身就能麻酥酥地軟一次,那種舒服癢心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綿柔柔的絨毛劃過皮膚所帶來的柔順都不足其萬一。他突然感到自己昨日所受的一切疼痛都是值得的。

知趣的李影見狀便拉起小美教官一同朝平民超市的方向走去。而小美回頭望著他倆貌似暧昧的動作,心頭突然萌生出一種羨慕與嫉妒。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告訴自己,或許又在思念溫華了,是嗎?她拽起李影快速的鉆進了超市。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微風耍著流氓搖著何瑾秀耳前的幾縷秀發,滑過山山的臉龐,那種不計後果的沖動熱浪迅速燙紅了他的臉。緊張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老老實實的繼續彎著身,直到何瑾秀走出了數米遠。仙笑著喊了他的名字才醒過神來,火火的直奔上去。

他很樂意的講述著他昨日的狼狽,希望能博得美人笑。然而何瑾秀確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讓山山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

他問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去看看電影可能會好起來的。可是何瑾秀執意先去完成老道布置的任務。山山也只好埋藏起失望答應下來,因為購完藥品之後她如果提議返回學校,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不知道該如何挽留,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更新下一步的計劃。因為山山最終的目的是要表白。正式的表白。

就在他們走出藥店,山山正犯愁準備提議去逛街的時候。何瑾秀問他能不能跟她去逛商場買兩件衣服,替他長長眼?山山固然若狂般的欣喜:這簡直就是不謀而合!難道小何也已經有了跟他處一下的想法?

何瑾秀又問山山是否知道為什麽讓他來幫忙長眼,而不是別的女同學。山山心裏想著美事故作搖頭。其實他在想“女為悅己者容”,叫他來當然是穿給他看嘍!

何瑾秀說:“因為你們男生的眼光更切合實際,女生的眼光都過於女性化。而男生的觀點才更重要,因為女生打扮的再漂亮也不是給女生看的啊!所以一定要聽男生的意見才行,你說對不對?”山山聽著何瑾秀甜美沁人的聲音,早已經被她的小酒窩給醉的暈頭轉向,哪裏明白這裏頭還有別的意思,趕緊點頭誇讚其聰慧。

此時的山山也在暗自慶幸得虧昨日把周騰身上的錢搜刮了來,湊了三個月的生活費九百多,否則今天定要栽面了。山山下了狠心,無論接下來的日子是走路扶墻根兒也好,吐痰帶血絲兒也好,今天一定要讓何錦秀高高興興!

何錦秀在鏡子前轉來轉去試著衣服,做著各種可愛的表情與姿勢,這讓山山覺得為她做什麽都無比的心甘情願。遐想著將來要是帶著她一起回到老家見父母,鄰裏鄉親會有多少讚揚與羨慕!想著想著心裏頭的美都從那個跑掉的門牙縫中飛奔出來,撞裂了嘴唇,充斥著所能見的每一寸空間。然而生活中有許多事情不會按照你的計劃,你的想象去貫徹,去執行。總會冒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架勢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最終何錦秀在一家店裏挑中了一件女士披風大衣還有一個香檳色的包包。這些穿到她的身上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味的美。盡管衣服非常的風度大氣,但總感覺不應該穿到一個秀外慧中正值桃李年華的女生身上。

就在何錦秀穿著衣服左手玉指掐腰轉身望向他的時候,山山猛然感覺到了一種霸氣!對,就是這種感覺竟然讓他有些卻步退堂。然而山山還是沒管住自己那漏氣的嘴,竟拍手稱美!而接下來讓山山倍感無地自容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他正準備在收銀員面前掏出那整齊的九張百元大鈔時,何瑾秀抓住了他的胳膊,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

接著山山耳裏只聽到收銀員在播放著單據上的報價,“羊毛披風是一千三百八,皮包是九百八十元,一共收取您兩千三百六十元……請收好您的收據與銀行卡。”

醬紫的嘴唇染紅了整座山!他不知道要表達什麽?難道要繼續剛才的拍手稱好?這還是他認識的,所了解的日思夜想的何瑾秀嗎?兩千三百六元近乎一個大學生一年的生活費!

這裏的東西肯定貴,但沒想到如此離譜,已經到了山山無法想象的地步。但更離譜的是何瑾秀竟然買下了它們!山山把兜裏的生活狠狠的攥成了紮手的球!在這種熱辣辣憋屈屈的現實面前,他竟然不再感覺眼前這位美女有動人之處,相反有一種畏懼與清醒油然而生。

這才是朱山山的個性,他快步走到何錦秀面前,一把拽過她,“你這又是何苦呢?有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回絕我嗎?你是什麽家庭情況,我很了解!”

山山抓起服務員正在打包的衣服,“這些你過兩天還是要退回來的吧?至於嗎你?”說罷便甩手而去。何錦秀望著山山離去的背影,咬著左側的下嘴唇穩住了極欲奪眶而出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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